这封信在尼日利亚写完,由何意的同事从阿姆斯特丹寄出,中途几经波折,到贺晏臻手上时已经是暮春时节。 收信这天,贺晏臻刚参加完一场刑辩研修班。 天气回暖,他一手拎着西装外套,另只手抓着那封远途而来的信件,一路急匆匆回家,擦桌洗手,小心翼翼地裁开信封,将纸张摊开在桌面上。 何意在结束训练后,跟贺晏臻一直保持着电话联络。有一次他说有空时就写信,贺晏臻还当他一时兴起的玩笑话。纸信哪有邮件方便? 直到何意在医疗点的第二个月,那边政府为了切断武装土匪的联络,关闭了当地的通信网络。 二十天后通信恢复,俩人再次联系时,何意告诉他信已经发出了。 此时正是傍晚,窗外的斜阳是抹艳丽的橙红,贺晏臻看着纸张上的字迹,忽然觉出了纸信特有的生命力。 “我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。” 何意在信里详细描述他的经历。 在去任务点前,他先接受了生存训练——需要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使用无线电联络工作人员,并在对方抵达之前完成指定的任务,需要学会给越野车换轮胎,要接受防雷训练,知道在那些地区什么时候是安全的,如何面对可能遇到的勒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