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妾身未分明(2/5)
资料,上班需要会见两班重要客户,紧得上厕所时间都没有。
唉,自己作孽自己担啦,我会处理。
”
田景野知道简宏成只要说管,就肯定能管,只是不知道会管成什么样。
但他心思也无法放到陈昕儿那些鸡毛蒜皮上,一路回味与张立新的你来我往,猜测张立新现在是什么心态。
田景野从来喜欢走棋看三步,比别人想在前面。
宁宥早上送儿子上学,路上手机响。
郝聿怀接起一看:“未知来电?不接?”
“多事之秋,未知来电也得接。
你帮妈妈发个短信给对方,让有事来短信,我现在没法接电话。
”
很快,短信回来:“我是陈昕儿,正在上海,希望找个时间会面。
”郝聿怀将短信读给妈妈听,又问怎么回。
宁宥果断地对儿子道:“没空,然后把这个号码拉黑。
”
郝聿怀哈哈笑着照做。
宁宥怕儿子问起,不得不寻找话题分散儿子注意力:“你们同学知道咱家的事儿了吗?”
“昨晚我在饭桌上已经跟你说了,君安爸爸跟爸爸是同一系统,也就是意味着君安知道了;君安知道了,等于同学们都知道了。
妈妈昨晚反应迟钝。
可怜的妈妈,所以我昨晚没进一步为难你。
”
“啊?”宁宥哭笑不得,儿子居然给她下套路,“那……”
“没什么,我告诉他们,既然可以有人为他们的爸爸骄傲,就需要有人来反之,否则世界不平衡,就像作用力与反作用力。
”
“Bingo,好答案。
想不想出国读书?”
“以后,想,但现在我要陪着妈妈,替你分担。
”
“灰灰,你太乖了,可是妈妈为什么心里反而不安呢?”
“妈妈,别担心我,我是大男人了。
你只要管住爸爸的事就行了,我自己行。
”
可宁宥依然觉得心里不对劲。
她将儿子放下后去上班了,完全没有再想一下陈昕儿。
她现在哪有时间操心别人啊。
陈昕儿用宾馆的电话再拨打宁宥的手机,响半天就是没人接。
她心知被技术处理了。
她看着扔在床上的手机,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开机。
可一想到宁宥不接她电话,便意味着肯定心中有鬼,对自己有愧于心,便越发焦躁不安。
她再也忍不住,打开手机,寻找宁宥的号码。
可没等她将号码找到,简宏成的电话进来了。
是简宏成秘书拨通的电话。
“陈女士,请稍候,简总跟您通话。
”
陈昕儿心里一凛,下意识地中断通话。
可来电不屈不挠又来,依然是冷冰冰的“陈女士,请稍候,简总跟您通话”。
陈昕儿像捧烫手山芋似的将手机捧在耳边,等着那头简宏成的声音响起。
她立刻辩解:“我把小地瓜委托给小黄了,小黄稳重,你可以放心。
”
简宏成道:“我已经派更稳重的去加拿大,你可以放心,慢慢花时间找宁宥谈判,最好弄得她彻底焦头烂额,终于失去方寸,正好给我创造机会。
她家地址和公司地址我让秘书发到你手机上。
你不要再关机玩失踪。
”
简宏成说完就挂机了。
陈昕儿呆若木鸡,不知简宏成这话是什么意思,是真话,还是反话,还是亦真亦假?即使短信已经将宁宥的地址推送到她面前,她都不敢打开,仿佛面对的是潘多拉的盒子。
简宏图千辛万苦,终于要到一位曾经与崔家老婆共事过的退休药剂师的地址。
简宏图连忙将好消息汇报给哥哥,顺便表功。
可简宏成在电话里教育他:“我特意拨付一笔专项资金,是让你聘用专业人士做这件事,而不是你自己出手。
”
简宏图立马推翻前面说的话:“那当然,那当然,我就是花钱请人才找到那位退休药剂师,不是我亲自去打听来的。
可我请的人长相太横,找上门去,可能吓到那位药剂师。
我得自己去问出那崔家老婆叫什么。
只要问出来,后面的事就好办了。
”
简宏成心里表示怀疑,可这种事不便麻烦可信任的田景野,只得勉强答应。
简宏图以为骗骗老太太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,他穿上他妈最喜欢看他穿的一套深灰西装,一本正经地找上门去。
可人家老太太警惕地看着这个气质轻浮的年轻人,显然不信他编的理由,要他拿出身份证证明身份。
简宏图一愣,下意识地将拎包拉链拉开一半,忽然意识到不对,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,于是连忙找借口,说是敲错门,匆匆离去。
退休药剂师却警惕上了。
可再警惕也没用,她也不知道宁蕙儿的下落,想警示都找不到门儿。
但她逢熟人就传递消息出去,说有不三不四的人在找宁蕙儿,谁见到宁蕙儿,提醒她小心。
宁宥正上班,前台有电话进来,说是有女士找她。
宁宥心说,陈昕儿打不通电话,难道找到她公司来了?她不知道情急之下的陈昕儿会在前台说什么胡话,她现在已经够倒霉,不愿再给同事添加话题,也没多问,就让前台放人进门。
可来者是她黑进郝青林电脑与手机看过照片的郝青林的外遇对象——顾维维。
宁宥措手不及,看着顾维维进门,看着顾维维以比她还娇怯的姿态在她面前坐下,却不知怎么招呼。
两个女人第一次面对面。
相比宁宥,顾维维虽然年轻,可憔悴得多。
外人只要一眼就能下结论,这个顾维维除了有年龄优势,其余都不如宁宥。
宁宥很快镇定下来,索性不说话,继续盯着顾维维。
顾维维不管,她鼓起勇气,直截了当地哀求:“请你救救郝科,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救救他,我可以退出。
”
宁宥不置可否地“噢”一声,不愿降格与第三者对话,打骂也不愿。
“我知道你恨郝科的不忠,可这会儿只有你能救他了。
他说你能力比他强,事事都抢在他前面。
我想连他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,那么你一定只要有行动就能救他。
求求你,他是你孩子的父亲。
”
宁宥目瞪口呆,但依然不愿与顾维维对话。
她起身道:“我去给你倒杯水。
茶还是咖啡?”
“不用了,谢谢你,不敢有劳。
不好意思,请坐下,让我说完。
”
宁宥看看顾维维,木然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,进茶水间关上门,打电话给检察院专案的同志: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找可能知晓郝青林案情的顾维维?就是郝青林的外遇对象。
她现在找上我,在我办公室。
”
“正好要找她,请你稳住她。
”
宁宥回到办公室,将一杯茶递给顾维维,然后便自顾自做事,不理顾维维。
顾维维等不及,再道:“对不起,冒昧打搅您。
可是只有您能救郝科了啊。
求求您,您不能见死不救啊。
”
宁宥听得很清楚,“你”变成了“您”,意味着顾维维的心理在崩溃。
她冷漠地看顾维维一眼,纯粹是为稳住顾维维,才勉强说一句:“我想想,没思想准备。
”
顾维维艰难地道:“郝科说,您让他敬畏,让他高山仰止,让他不敢爱。
他不是移情别恋,而是结束对您的感情。
但是他不能不负责任地抛弃家庭,他希望能两全。
”
宁宥想装镇定都不能了,她只是惊讶地看着顾维维,不知这小脑瓜是怎么想的。
很快,检察院的同志来了。
看到顾维维满脸恐惧地跳起来,宁宥冷冷的,什么都不说。
顾维维惊呼:“你报警?你出卖我?你果然心狠手辣,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。
”
宁宥依然不说话。
但最后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她。
可见郝青林那天并非情急之下说出的“披着羊皮的狼”,而是早已认定。
连检察院的同志都忍不住同情地对宁宥道:“你别往心里去,比你惨的人我们也见过。
一位女同志倾家荡产帮贪污受贿的丈夫打官司,坚定地相信丈夫的清白。
等得知丈夫贪污的钱是养外遇对象,她当即昏过去。
你看!”
“我没让郝科养,我自己挣工资养活自己。
你们别听宁宥的,郝科说过,这个女人铁石心肠、心机极深……”
检察院的同志没搭理顾维维的控诉,将她往外带去。
可顾维维非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,一路上继续大义凛然地高喊:“郝科说早已无法爱你,你已经不是女人。
你有没有扪心自问,是你的强硬把郝科逼出家门,逼上绝路……”
宁宥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。
出于礼节,人是她打电话叫来的,她总得将人送到电梯口。
在顾维维的拼死控诉声中,她依然不言不语,但步步如走荆棘。
她完全可以想象同事们的眼色正兴奋飞舞。
但更让宁宥崩溃的是,好不容易走到电梯口,电梯里,却走出斗志昂扬的陈昕儿。
陈昕儿正好听到顾维维最后的挣扎:“丈夫是你的,我三年前把他拱手让给你,是希望你好好对待他,珍惜他。
我今天给你最后的机会,救不救他,你倒是说啊!”
宁宥依然不理顾维维,只对检察院的同志说“辛苦,再见”,但微笑比哭还难看。
却听陈昕儿在她身后大喝:“做第三者的,就别理直气壮了!以后出门戴个墨镜,要记住你没脸见人。
”
等电梯门关闭,陈昕儿却面对着转过身的宁宥,咬牙切齿地道:“不用谢,我痛恨所有插足的第三者。
”
“不会谢,你诬我是第三者,烦了我这么多年,你欠我无数烂账。
”宁宥边说,边回自己办公室。
陈昕儿不否认。
她不请自来,宁宥自然也不会请自己跟上。
她边走边四处打量,等走进宁宥宽敞的办公室,自觉地将门关上:“位高权重啊。
”
宁宥不语,倒了杯咖啡递给陈昕儿。
陈昕儿用两根手指将咖啡推开:“我不喝美式,也不用纸杯喝。
”
“有话快说吧,几十年的老相识了,谁不知道谁啊,甭装。
”
“出了什么事,竟然让第三者打上公司?不是你的风格啊。
”
“郝青林因经济问题被抓,她大概是想殉情吧,碰到那种不要命的人,谁拦得住。
昕儿,看到没?我焦头烂额,没力气抵御你的火力,请你手下留情,有事找正主儿,另找出气筒。
”
“简宏成说,你越焦头烂额,他越有可乘之机。
我问田景野要你的地址,田景野不给。
简宏成却主动将你所有信息送上门来,让我来火上浇油。
你看,简宏成就是这种男人,早认识他早好。
”
宁宥几乎噎住:“说完没?你若真火上浇油,我只有翻脸了。
”
“你啊,唉,你以为我跟简宏成一样心狠手辣?我是来帮你。
我问你,你家老公又是吃官司又是外遇的,你儿子怎么办?你自己都焦头烂额,你儿子还小,他承受得起?你以为刚才那女的敢舍命来找你,就不会冲去你儿子学校找你儿子?宁宥,我也是妈妈,我懂。
你可千万别让孩子幼小心灵落下创伤,那会影响孩子一辈子的性格。
这些,你都想过没有?”
陈昕儿字字戳中,宁宥不禁又想到送儿子上学路上感受到的异常。
儿子太乖,乖得已经不像个正常儿童,她怎能不揪心?如果现在郝青林出现在她眼前,她恨不能将这个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