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复仇(2/5)
句人话。
想当初你刚大学毕业,工作第一年便被选为优秀员工。
第二年即使工作繁忙,又有新岗位培训,你依然报考注册会计师,并一口气通过三门。
当时的你容颜靓丽,能歌善舞,业绩出色,谁要是跟你说找个男人依靠依靠,你会大声笑出来。
现在你怎么反而大步倒退了?高中时期,你的成绩虽然不是一流,可大家都认可你是合格的团支书。
你有强大的组织能力,你值得信赖。
现在看看你的脸,你的能力呢?你的自信呢?你的容颜呢?你甚至都不敢见熟人。
别跟我说全因为简宏成,我家老公出轨甚至坐牢,我都还死皮赖脸地活着,更不奢求依靠,反而努力成为大家小家各种家的支柱。
你的遭遇不会比我惨,可你看上去比我惨得多,建议你照照镜子好好看看你的脸。
最后,怕你听不清楚,替你把重点思想理一理——活到这年纪,唯有靠自己,死心吧。
”
“你的意思是让我脱离简宏成,独立过日子?”
宁宥摇头,随即用手指指脑袋:“独立在这儿,这儿!明白了吗?我管儿子去了。
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,我不用脱离简宏成?”
宁宥只能一声惨叫:“妈呀!”头也不回赶紧溜,此刻觉得自己多嘴了。
可陈昕儿追着大声问:“你答应不会联络老同学!”
宁宥干脆连回答都不敢了,举手比画一个“OK”,继续溜。
陈昕儿这才点头,斜睨着宁宥的方向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:“我有强大的组织能力!”她不由得握紧拳头,给自己打气。
宁宥完全没想到她的劝告完全打歪了方向。
宁宥回到自己的位置,却见儿子在与他舅舅通微信。
她想看看,郝聿怀却一扭身,将手机背对她。
幸好,信号中断了。
宁宥不由自主松口气,假装若无其事地问:“问出来了?”
“舅舅狡猾。
”
“嘿嘿。
”宁宥知道瞒着儿子,只会让这猢狲更出尽百宝地去挖掘原因,只得道,“别挖空心思了,我妥协一下。
还记得你爸刚被捕那天晚上我跟你讲的故事吗?”
“你小时候的事?记得,很苦。
”
“喏,录像上的女人就是那个被我爸爸刺伤的厂长的女儿。
她后来好像有出不完的气,追着我们打,打得我们都没法活下去。
我脑震荡,我们搬家,我们改名字,都为了躲她。
”
郝聿怀紧紧盯着妈妈,满是同情,却还是坚持道:“可现在舅舅打女人……也不对。
”
“你说得对……”
郝聿怀抢着道:“刚才舅舅也说我对,可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对,电邮里你却说打得好,舅舅还回你一个笑脸呢?”
宁宥噎住了:“你看,你乱刨坑,刨得妈妈的美好形象碎一地了是吧。
”
“其实你可以告诉我,做点儿小坏事是挺快乐的。
然后,以后你也不能对我要求太高了。
”
“这孩子谁生的啊?太精怪了,我吃不消。
”
郝聿怀得意地笑,身子一扭,靠到妈妈身上,开始打游戏。
这动作,自打他认为他是中学生,是大人之后,已经好久没做了。
宁宥这才放心,似乎那段录像并未破坏母子间的关系。
简宏成一整天都在替简敏敏奔走,几乎发掘出他在本地的所有关系,只为将张立新捉拿归案。
可下午时,他在新力的线人来电,有位外来的副总经理走马上任,看来是简敏敏的朋友。
简宏成完全不放心,想都没想,就赶去新力,却见大门口已经有几位工人在动手敲掉原本钉在花岗石上的“新力集团”这几个铜字,而铜字下原本修剪出“新力”两个字的黄杨树则是早被剃了光头,留下断枝残叶。
简宏成心说真绝,做得真迅速彻底。
可他没想到的是,更绝的还是针对他的,门口保安拦下他的车子,说是老板通知,不让他进门。
过了好一会儿,简敏敏才亲自从新坐稳的办公室里走出来,大驾亲临大门口,看望并慰问晒在太阳下的简宏成同志。
简宏成坐在他的车上,眯着眼看着简敏敏走近。
他不下车,只是降下车窗问:“过河拆桥了?想好九千万元怎么还了吗?”
简敏敏抿嘴轻蔑地一笑:“我只要把债务重组一下,拿原本就不属于我的张立新的股份引入一家好合作企业,有什么不能解决的。
你,跪安吧。
你只要把张立新抓回来就行了,别想插手我简明集团的事务。
”说完,便毫不留恋地扔下简宏成走了。
简宏成完全惊住了,竟是一时想不出如何回答,眼睁睁地看着简敏敏离去。
宁恕非要在新开的五星级酒店请一家人吃饭。
大家坐下,座席中的孩子自然是众人的焦点。
宁宥见儿子反正有人管了,便溜达出来找洗手间洗手。
宁恕见此,等了会儿跟出来,等宁宥出来便半路拦截。
宁宥会意,笑道:“是明天我陪妈妈去探望唐叔的事?这么迫不及待?”
“你一定要去?忘了他的丑陋了吗?忘了那些风言风语了吗?”
宁宥深深看着弟弟,好一会儿才道:“当时我们家,有心的帮不上忙,比如外婆家;有能力的却唯恐避之不及,因为我们这个只有妇孺的家是眼看着起码十几年不会有起色的,谁都知道沾上就是大麻烦,而且是甩不脱的大包袱。
人说救急不救穷,我们当时就是谁都不敢救的穷。
一个一无所有、连工作都被简家屡屡打掉的女人,除了出卖色相,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获得救助?”
宁宥说到最后的时候,忽然莫名其妙做了个动作,只见她微微垂下颈子,浑身显得娇娇怯怯,却在无助的脸上飞出一道勾魂媚眼,直射宁恕。
宁恕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与宁宥争论,可一见这媚眼,下意识地避开眼睛,浑身不自在地观察周围有没有人看着:“你……你干吗?”
宁宥冷笑道:“妈妈当年就是这么回事,把唐叔从稍好的朋友培养成铁杆朋友,但只差红线一步。
要不然,谁哪来的动力一帮就是十来年?”
宁恕怒了,压低声音厉声道:“你胡说,不许乱说!”
宁宥则是继续冷笑道:“你又不是灰灰,灰灰那年纪还认识不到黑白之间的灰,比如你打简敏敏耳光那事,我在灰灰面前只好认错。
你就别装嫩了。
是事实,你得认。
唐叔不管是心甘情愿也好,是糊里糊涂也好,他被我们利用了十来年,我们靠着他才活过来,我们怎么都不能装不相干。
”
宁恕更怒,可他有些无措了,因为他知道宁宥不会乱说,何况是事关妈妈清誉:“你……你……不要想当然,你当时才多大,你能懂多少?”
“我比你大,我是女生,本来就是比你懂。
你好好想想吧,回头别忘了来结账。
”
宁恕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离去,无法动弹。
怎么可能?
陈昕儿刚好也入住了该酒店。
她收拾完毕,便去餐厅吃饭。
可她心中有计划,于是出电梯后便四处走走看看,了解环境。
像她这种衣着俨然的,自然是不会有人上来盘问的。
很巧,她看到发呆的宁恕。
她觉得此人眼熟,可她并不愿被熟人看到,赶紧脚底抹油走得飞快,逃到拐弯看不见宁恕了,才放下心来。
可回想一下,还是记不起这个男的是谁。
她这两天睡眠不佳,有些记忆不良。
但她并未在餐厅用餐,而是找到主管询问有无二十人左右的包厢,明天用。
以往,这种订酒店、订桌之类的事,她只要一个短信发给简宏成的助理,自有助理不仅将地方订好,而且安排车子接送。
因此,当她自己出面时,一时有点儿不知谈些什么,想一句,问一句,慢吞吞的。
幸好酒店的主管训练有素,什么客人都应付得来,有针对地向陈昕儿做出推荐。
于是陈昕儿很快发现这事儿并不难,说话便利落起来,问题竟也是源源而出。
很快,她便签字订下包厢。
离开后,陈昕儿脸上有些欣喜,想到宁宥说她有很强的组织能力,果然,被简宏成的助理渲染得多难、多不容易、多需要多头兼顾的活儿,其实不难。
带着自信的喜悦,陈昕儿来到曹老师家里。
她在老师家门口踱步良久。
及至一位楼上的邻居上楼后又下来,再次见到她,面露惊异,陈昕儿才连忙敲响曹老师家的门,免得被路人询问。
曹老师打开门见到是陈昕儿,很是意外,竟是怔怔地扶住门看了陈昕儿好一会儿,那眼神很复杂,但里面的内容绝对有慈爱,看得陈昕儿鼻子一酸,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。
曹老师连忙让陈昕儿进门,拿纸巾放到陈昕儿面前。
“陈昕儿,好多年没见了,这回是跟简宏成一起来的?”
曹师母听到声音走过来看,一见就惊呼起来:“哎哟,陈昕儿,好久没见,好久没见。
吃饭了没?刚回来的?别哭,别哭,怎么了?”
陈昕儿心里设想过与曹老师两口子的见面,设想的所有场景中,唯有这关切是缺席的。
她以为曹老师和师母会问她为什么躲那么多年不敢来见,为什么将日子过得如此混乱,甚至都已经忘记她的名字,等等。
可想不到,连师母都叫得出她的名字。
她猝不及防,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曹师母赶紧给陈昕儿倒茶水、递热毛巾,然后,老两口坐着看陈昕儿哭。
曹老师本来就长得近的眉毛更是连在一起。
曹老师等陈昕儿的哭声小了点儿,才开口和蔼地道:“才今天早上,简宏成给我来过电话,说他在这儿,明天过来看我。
你跟他不是一起来的?”
陈昕儿摇头:“不是,他……”一说起来,陈昕儿满腹委屈,一肚子的话。
她忍住哭,道:“曹老师,我本来没脸见您。
”
“说什么呢,快别哭了,有委屈告诉我,等明天简宏成过来,我问他。
”
“我……曹老师,我不想提他。
本来昨天我们已经在结婚登记处,结果他又借口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