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向感(1/3)
舒澄澄做到这里,才发觉自己成了变态。
她安之若素,一直到“雁”第二期主体竣工的这个春天。
“雁”第二期的小标签还没有打,因为山顶的坐标建筑还没有完成,她打算把标签打在那座建筑上,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,从这个春天开始,她整个人突然懒下去了,图也懒得画,也不愿意去想山顶那座建筑要怎么做。
偏执终于反噬,她变得满心戾气,开始仇恨霍止留下自己,后悔没有控制他,后悔没有欺骗他,后悔没有趁机享受他。
想到他对别人说话而她听不到,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艳遇,她开始嫉妒更早地遇到他的人,嫉妒如今能够见到他的人,想要亵渎占有不属于自己的霍止。
甚至她想变成那颗子弹钻进他的心脏,也许把他毁掉他才会属于她。
黑色的欲念在血管里生根发芽,长出藤蔓,黑水四溢,染脏血液,染黑心脏。
她知道这些欲念都是玷污,但无法停止,像溺水窒息,她被控制了。
又自责又自厌。
然后她开始失眠头疼,吃什么药都不好用,跟他一样。
原来霍止是这样生活的,一直。
竣工仪式这天,杜宾洗完澡,舒澄澄带他回家,他巡逻完房子,自己去玩球,她在床上摊开四肢,读《百年孤独》,第一千次看开头那页奥雷良诺布恩迪亚上校行刑。
杜宾放下球,踱过来把鼻子搭在她腰上,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消沉。
舒澄澄摸摸他湿漉漉的鼻子,问他:“如果他还是不要我呢?”
杜宾不说话,只望着她。
她不问他了。
真正的那个霍止没有眼前这个好说服,他有颗心脏天生病入膏肓,灵魂却质地坚硬透明,拒绝被那颗黑色的心控制,他不带她下地狱,执着至死,颠扑不破。
她还是把山顶那座建筑继续一点一点做下去了,迟迟没有打标签。
她揣着一点希望,如果霍止回来,那这次的标签就不打了。
但霍止真的没有回来见她。
第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