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，还是那时对方真的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 一个喷嚏，打断了对话。

     恰好那时烟花升空，“砰”地一下四散开来，像陨落的流星。

     她只来得及听见零星断续的几个字，“报答”、“情意”。

     秦桑心口悬吊着，好像高高升空的氢气球，错乱、失重、混乱不堪，一颗心被翻搅着，如同烈火烹油。

     她小心翼翼，又有点茫然无措。

     好像，只要他一句话，就能轻而易举地让她陷入到走不出的迷宫，大雾四起，看不清前方，找不到出路。

     这种情绪，对她而言并不陌生。

     她仰望他太久，高中三年，几乎每一个无人知晓的夜晚，她都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中度过。

     他几乎承包了她整个少女时代的梦，但…… 她深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所以她无数次告诫自己，别奢望太多，别痴心妄想。

     她的喜欢，从来都是安静的。

     不是非要他回应，不是非要他知晓。

     …… 戏有落幕时，人总要离分。

     大戏终落幕，戏终人散，人走茶也凉。

     江水依旧潺潺，翻涌着不停歇，但对岸的烟火已停，吵吵嚷嚷的人群也慢慢散去，只剩下寄托着期望的满河花灯，晃晃悠悠，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 雯姐已经到了，司机将车子停在附近等着。

     “走了，客套的……” 他顿了下，好像在跟她开玩笑似的，眉眼舒展，眸底勾着很浅的笑弧，“秦同学。

    ” 秦桑满心萧瑟，浅浅抿着唇笑了笑。

     客套吗？他不明白。

     她哪敢张扬，故作亲厚去接近他，只是短暂地几次接触，她都惶惶不安又欣喜不已，可她不敢，也害怕，离得太近，说得太多，她不堪的心思会被察觉。

     即使肖想已久，却不敢让他知晓分毫。

     “同学”多好，不会过度亲近，又不算太生疏。

     他不知，她有多庆幸，此刻的她还有“同学”这层遮羞布，还能借着这个身份，明目张胆接近他。

     只是同学而已，对她来说，这已经是她所预想的最好结局。

     秦桑亦步亦趋，跟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 路灯昏暗，黄澄澄的光线下，被灯光吸引而来飞蛾盲目地在光束里来回打转，即使用力煽动着翅膀，却仍然逃不出那座牢笼，最终被光吸引着，义无反顾扑向滚烫灯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