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(4/5)
这人也太自私了,把人伤成这样,想掏点钱就完了。
这万一耳朵聋了,那可得受一辈子罪。
”
汪新把小偷交给了小胡,待一切处理完毕,小胡怀着崇拜的心情向餐车走去。
说完,他转身要走,男旅客急忙说:“同志,您等一下,现在一点半,去医院来得及。
您就把她送到医院,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,后面的事情我负责,我绝对不跑,这是我的工作证。
”男旅客说着,掏出工作证递给那男子,又从兜里掏出钱包,把里面的钱都掏出来了,瞧着有三十几元,塞进男子手里。
他点头哈腰地说:“我就这么多钱,麻烦帮帮忙,要是多了,就当赔偿,不够的话,我回头再给补上。
”
汪新和小胡虽然都是马魁的徒弟,却是第一次一起共事。
过了好一会儿,小胡走过来找汪新,汪新问道:“都交代了?”
那男子大声对男旅客说:“我也赶车呢,四点的车。
”
小胡对汪新说:“他倒是不想交代,可手在你兜里呢!抓了个现行,就算铁嘴钢牙,也不好使了。
师兄,你可真厉害,神不知鬼不觉,就把小偷给抓住了,你是没看着,那小子现在还一脸蒙呢!”
男旅客对那男人说:“我这火车马上要开了,同志,要不您帮个忙,送这位女同志去医院。
”
小胡这番恭维,汪新很受用。
他有些得意地说:“没这两下子,敢在马腚后面转吗?不得挨踢呀。
”
妇女不语,那男人却说:“她这样,咋去医院啊?哎,要不,你找派出所,让民警送她去医院。
”
机灵的小胡听出了汪新话里有话,立即为马魁辩解道:“说哪儿去了?师傅的脾气可好了,从来不发火。
”汪新没想到小胡居然这样说,试探道:“师傅不在,你就别编瞎话拍马屁了,手腕子骨折过几回了?”
妇女乘机死死地抓着男旅客的裤脚不放,她的呻吟声惹来围观的旅客不少同情,男旅客急得满头大汗:“那啥,要不我赔你钱,你自己去医院成不?”
“什么意思,我没听明白。
”
男旅客急得团团转:“我真没工夫,火车马上要开了。
”
“他没骂过你,没跟你动过手?”汪新一看小胡发蒙的样子,不相信地继续问小胡。
那男人提高声音生气地说道:“赶车重要还是人耳朵重要啊?你这人咋这么自私呢!你哪个单位的?赶紧的吧!别耽误了。
”
“没呀!”小胡真诚地说。
男旅客焦急地看了看表,望向进站口说:“我这儿十万火急的事儿,还得赶车呢!”
“跟我还玩虚的?”汪新见小胡回答得挺干脆,不禁有些纳闷。
男旅客慌了神,赶紧解释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实在对不起。
”妇女更加夸张地呻吟起来。
这时,一个身穿中山装,夹着公文包的男子走了过来。
(此男子正是汪新曾打过的那个唱二人转的男子。
)“怎么啦?”他一边蹲下身给妇女检查,一边对围观的旅客说,“哎哟,搞不好捅着耳膜了,快别跟这戳着了,赶紧送人去医院吧!晚了这耳朵就废了。
”
“真没有,就算那回他为我伤了腰,都没骂过我半句。
我爸还说呢,警察堆里怎么会有脾气这么好的人。
师兄,师傅他训过你?”小胡反问汪新。
随着妇女的一声惨叫,男旅客停下脚步,连声说:“对不起。
”妇女捂着耳朵,手指缝里鲜血直流,她痛苦地蹲到地上。
男旅客吓坏了:“您没事吧?”妇女痛苦地呻吟着,她的周围迅速围过来几个人。
“怎么会呢,咱师傅是好人啊!”汪新说得言不由衷。
他就是想不通,同一个师傅,咋就对两个徒弟两张脸呢?说出去还不能让人信。
人群中一名中年妇女,鬼鬼祟祟地一边走一边拿个挖耳勺掏耳朵,她瞄准一名匆匆赶路的男旅客故意撞了个满怀。
“师兄,师傅总当着我的面表扬你,让我多向你学习。
我说的可都是真的,和他搭档的这段日子,他满嘴都是你的好,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窝囊废。
”小胡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语气有些低沉。
红阳站广场上,旅客摩肩接踵,步履匆匆。
汪新马上安慰说:“你才干这行多久啊,等经验足了就好了,别泄气,好好干。
”小胡听了汪新的话,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,他向汪新敬了个礼:“向师兄学习。
”汪新拍了拍小胡的肩膀:“好了,不唠了,去忙吧!”
牛大力的话惹得老吴和老蔡哈哈大笑。
小胡走开了,汪新想着小胡的话,一头雾水。
他心下不明,师傅马魁到底藏了几张脸。
老蔡笑了:“不管咋说,大力是背身上了,可背上不管用,得搂在怀里才行呀!”老吴跟着笑道:“你蔡叔这话,讲到点儿上了,大力呀!你还得使劲儿啊!”“满身力气顶着呢,不怕!”牛大力自信满满地说道。
行驶的列车,穿过茫茫原野。
蒸汽机的轰鸣声及铁轨的摩擦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老吴转向老蔡说:“老蔡,你说这里面是不是藏着心思呢?”接着老吴的话茬,俩人一唱一和:“让你这么一说,确实有点问题。
”牛大力有些急了:“我是清白的,你们可别冤枉我!”
马魁坐在座位上,看到老瞎子摸摸索索地走过来,遇到乘客就伸手讨要:“好心人,给口吃的吧!”瞎子走到马魁身边,越过他,朝邻座乘客讨要。
他如愿以偿地讨到了一个烧饼,对着乘客千恩万谢:“好人有好报,一路平安。
”
老吴看着牛大力说:“我算看明白了,大力这小子面儿上看是憨厚老实,其实,花花肠子最多。
我看他就是故意把小姚弄伤的,完后有了空子,拼命往上黏糊。
”“胡说,我才没有呢!”牛大力极力否认。
“那车轱辘咋说掉就掉了?”“我哪儿知道?”
马魁那双鹰一般的眼睛,把老瞎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。
他望着老瞎子离开的身影,若有所思。
老瞎子坐在车厢连接处吃着烧饼,马魁走了过来。
经过老瞎子身边时,他伸腿绊马魁,却被马魁闪开了。
列车行进着。
蒸汽机机车驾驶室内,牛大力、老吴和老蔡一边工作,一边开着玩笑。
牛大力卖力地往锅炉里添着煤。
老瞎子笑呵呵地道:“这回没得手。
”
牛大力站在姚玉玲门外,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才朝自己家走去……
马魁回过身,问他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呢?”
姚玉玲正色道:“牛大力,我感觉好多了,你不用管我了。
”牛大力不想放弃他跟姚玉玲亲近的机会,又跟她软磨硬泡了半天,姚玉玲厉声直接封了他的口。
俩人默默地吃完饭,牛大力收拾完碗筷,给姚玉玲烧好一暖壶水,临走时还嘱咐她,如果夜里需要帮忙就叫他。
姚玉玲有些不耐烦地搪塞着,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。
老瞎子说:“脚步声熟悉呗!”
牛大力把做好的饭菜摆上桌,走进屋搀扶着姚玉玲坐到桌前,姚玉玲看着桌上的饭菜,气消了一半,她忍不住夸道:“你这菜炒得不错呀!”牛大力咧嘴笑着说:“看能看明白吗?得尝尝。
”姚玉玲提起筷子,尝了一口,点着头说:“挺好吃的。
”“好这口,我天天给你做。
”牛大力立马接话道。
姚玉玲停下筷子,望着他。
牛大力马上改口:“天天不可能,还得上班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