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(4/5)
抬头看了看天,风吹着白云飘,该来的总会来到,他心里清楚,这场会议是为了什么。
“还不都是那个小崽子惹的!”
汪新进来时,会议准备就绪,相关领导、同事都在座。
胡队长让马魁先说,马魁看了看汪新:“还是汪新同志先说。
”
“这是哪来的火气?”
汪新仔细地瞧着马魁,马魁闭着眼睛不看他。
胡队长说:“汪新,那你说说。
”汪新闷闷地说:“不是都知道了吗,没什么可说的了。
”
听到妻子这么说,马魁嘴角微扬,仿佛妻子还是当初那个霸道的小姑娘,笑了笑:“拿你没招儿。
”
胡队长说:“我知道的,都是听别人说的,你是当事人,你得自己说!”
马魁回到家里,脱下警服,挂在衣架上。
王素芳跟了过来说:“别挂了,都穿了多长时间,得洗洗了。
”“这衣服不能总洗,洗多了,就不立挺了。
”“不洗倒是立挺了,都能立到地上了。
”马魁有点火了:“我说不用洗就不用洗,你怎么不听话呢?”王素芳毫不退让:“我说洗就洗,你怎么不听话呢?”“这是我的衣服,得听我的。
”“你还是我的呢,你也得听我的。
”
“有六个人在车上唱二人转,他们吸引乘客们的注意力,然后同伙伺机偷窃乘客财物。
我本想在车上抓住他们,可车到站了,只能下车追踪。
当时马魁同志叫我不要去,我没听,一意孤行。
我违反了相关规定,认错,认罪,甘心受到组织处分。
”
马魁点点头,松了一口气,终于从胡队长嘴下解脱出来,可以回家放松一下了。
家,是他最放松的地方,是他唯一的躲藏。
“说完了?”
“对事不对人,我明白。
”“我已经给站里去电话了,汪新正在回来的车上,等见到他再说。
”
“完了。
”
里去。
”
胡队长望向马魁:“老马,你还有说的吗?”出人意料,马魁作了自我检讨:“要说起这事,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要是我能早点发现案情,早点控制住他们,就不会给乘客们造成那么大的损失了。
我在农场待了十年,刚回来没几个月,还没缓过神来,这事怪我,是我脑袋转得慢了。
”
“那就请组织处分我吧!”“老马,我这也是急的,说话冲了点,你别往心
胡队长说:“老马,咱们说的是汪新同志不听指挥,私自下车追疑犯的事,没说车上。
”
失职!”
马魁辩解说:“没有车上的事,就没有车下的事。
车上、车站、线路,这是一体的,不能拆开想问题。
办案得刨根,这事也得刨根,而这根就在我身上。
当然,汪新违反了相关规定,他有错,这个他得认。
可汪新是我徒弟,他犯了错,就是师傅没教好,这个我也得认。
好了,就说这些了,请领导处理吧!”
乘警队领导的办公室内,胡队长站在办公桌前絮絮叨叨,让马魁是烦上加烦,他站在桌对面,也不言语。
胡队长说:“老马啊,你倒是说话呀!你怎么能让汪新一个人下车?人家那么多人,汪新身单力孤的,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谁负得起责任!”马魁辩解说:“他跟兔子一样,一下就蹿出去了,我喊他别追,可他不听,你让我怎么办?”“他是你的兵,不听你的话,是你管教不严,是你
猛一听马魁这么说,汪新还以为他搭错筋了,再细细一想,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
与汪新的懊恼相比,马魁心里更加烦闷。
由于马魁一力担责,会议结束后,胡队长特意把他请到自己办公室。
一见胡队长,马魁开门见山地问:“还有事?”
汪新的心情是灰色的,明明疑犯就在眼前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溜走。
汪新跺跺脚,心想:“这条路还长,烟不消,云不散,只是早晚。
”
胡队长让马魁坐下说话,马魁说他坐不住,有事赶紧说。
纵然是一万个质疑,纵然是心底万般失望,汪新也不得不认同,他们说的话,他无法反驳。
他想抓他们,想为民除害,想将他们绳之以法,可捉贼拿赃,他什么都没拿着。
他的心一松动,此事只能暂时搁这儿。
“你这性子,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。
老马,你看该怎么处分汪新呢?”
刚从刀下解脱出来的同伙,立刻就附和小个子:“就是,俺们跟车上唱戏犯法吗?”小个子伶牙俐齿地接着说:“我们丰富了群众文化生活,活跃了车厢气氛,犯哪条王法了?”“警察同志,就算我们是小偷,你人证物证啥玩意没有,干脆放了我俩得了。
”
“这事你怎么能问我?”
另一个同伙一看这架势,拔腿就跑。
被铐住的小个子机灵起来,问道:“警察同志,你抓人也得有根据吧!你搜出来啥了?我偷谁了?我偷男还是偷女了?证据呢?”他这么一问,汪新还真无言以对,他愣怔了一下,松开了手。
“关上门说话,你是他师傅,我不得问问你吗?处分轻了还好说,要是重了,怕你再有意见。
”
二人转团伙一开始还是和汪新在唇舌上胡搅蛮缠,说着说着就威胁起来,其中一个掏出一把弹簧刀,在汪新面前晃着。
虽然是新手,汪新毫无惧色,猛然出手,夺下那把弹簧刀,并锁住他的脖子,把刀反架到他脖子上,扒手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。
“我哪敢有意见?”
汪新义正词严地说:“你们在车上唱戏转移群众视线,趁机行窃,我已经掌握了你们的作案手法和犯罪事实,你们最好配合调查。
”一个扒手反问:“你有证据吗?谁丢东西了?丢的啥呀?东西在哪儿呢?”“甭跟这狡辩,都跟我回派出所。
”“你是谁呀?警察就能乱抓人哪?赶紧把手铐解开,别以为你是警察就不敢办你!”
胡队长说:“我知道你稀罕那孩子,要不,也不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。
”
“啥两男一女,你找谁?”
马魁瞪起眼睛:“我稀罕他?”
“跟这装蒜,还有两男一女,也出来吧!”
“我还不知道你?越稀罕谁越给人往死里整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