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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院湖畔旁,几个人正围在一块儿看天鹅,中间簇着个坐轮椅的老头,那就是郁书青的爷爷,郁为民了。
自从老爷子病了后,情况是一天不如一天,先是手抖,接着就是忘事,再然后就是卧床不起。
“还是喜欢看天鹅,怎么着都看不够啊。
”
郁书青蹲在轮椅旁边,摸了摸郁为民的手:“爷爷,我来看您了。
”
虽然有阳光,但是爷爷的手还是很凉,曾经的钢筋铁骨变得松松垮垮,感觉里面的血肉已被岁月消磨殆尽,仅剩下一层布着斑点的皮。
郁书青只觉得亲切。
“啊……”
郁为民低头笑笑,没说话。
爷爷毕竟年龄大了,认不出他了。
“老太太昨天刚过来,”工作人员悄声道,“又哭了一场。
”
郁书青叹口气。
奶奶生性胆怯,又在爷爷的庇护下活了一辈子,自从爷爷病倒后,她几乎日夜以泪洗面,生生给自己也哭得住院,家里人没办法,好说歹说才给哄好,老两口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,几乎就没有分床过,可郁为民的情况又没法儿让郁雪玲守着,在医生的建议下,还是住进了疗养院----
对两个老人都好。
不然晚上,糊涂了的郁为民,还惦记着妻子要不要起夜,摸索着要抱她下床。
在这里,起码有专业人员的二十四小时看护,而郁为民,也明白自个儿现在病了,要好好吃药,才能不让妻子担心。
郁书青把脸贴在爷爷的手背上:“您快好起来。
”
可郁为民不理他,再次被湖里的景象吸引,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球,聚精会神地盯着展开翅膀的天鹅,嘴角抿得很紧。
回去路上,郁书青又闷着不说话了。
白可心也不劝他,知道老年人这种情况心急不得,任你家财万贯,权势滔天,可黄泉路上无老少,意外来临之际,谁又能真的坦然呢?
“去公司吧,”郁书青还在看窗外,“这天是不是又要下雨了?”
层层的黑云往下压,空气也燥热潮湿,也不知太阳还能再撑多久,只有西边那儿的天还泛着点黄。
白可心说:“你还没吃午饭呢。
”
郁书青不以为然:“你给我拿个面包。
”
白可心“哎”了一声,又说:“不吃点热乎的?”
“那给牛奶热一下吧。
”
这话一说,给白可心气笑了。
郁家做实体餐饮,光高端甜品店就在省内开了近千家,结果老板就在这啃冷面包果腹----吃的还不是自家的,是从便利店随手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