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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全不愿意去么,或许也是没有的。
感受到江措探究心事的视线,孟醒垂下眼,遮住一半发蓝的松绿,江措的家乡、他从未和自己讲述过的更深层次的自己,吸引力也是相当大的。
“一起吧,”江措终于看清了似的,说了话,在烟头出现猩红火光的时候,“没什么不可以,你听话一点礼貌一点,没有人会觉得你冒犯。
”
他原来是不想孟醒跟着的。
江措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,把只有一点的烦躁隐藏得很好。
但是看他那么失落的样子,回去又是四个半小时的车程,开回去要凌晨了。
况且是自己找他帮忙,又觉得这么残忍地驱赶、或把自己包裹得太好,对于这个关系暂时难以定义的对象来说实在没有必要。
还有一些其他原因,是因为江措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。
如果他见到孟醒,见到他的儿子亲自带回来的、来自外面的人,他会是什么反应?
会生气吗?会不会像以前对待那个人一样打断他的腿?
“我提醒过你的,这里没你想的那么好,”带着实验的目的,江措酝酿阴谋也冷静,对着他很淡地笑了笑,伸出手,“想跟来就跟来吧,带你看一看最真实的藏区。
”
不要带对香格里拉现代化和传统融合得很好、和城市没什么两样的滤镜来到这里。
带你看一看最原始的、最残忍的雪山。
往上上山的路,是次仁和江措带着孟醒走的。
因为实在难走,所以说是“带”,是完全不为过的。
山路的陡峭程度就超乎想象,越往上,路就更不能被称作路,凌厉的、张牙舞爪的岩石裸露在山体外,它们搭建起来的高低差都能被当作阶梯,好在他今天穿的鞋相较平时更休闲些,又被江措和次仁保护在中间。
江措走在最前,手上拎了两罐得知孟醒要跟着后,从后备箱里找出来的氧气瓶。
他背上还背着那个很重的包裹,孟醒担心他的伤了的肩膀不堪重负,提出要帮忙,被江措以“你先管好你自己脚下,走路先别晃再说”的理由拒绝了。
那人拒绝完他,还能腾出另一只手时不时拉他一把。
江措像个不断前行、不知疲倦的探路者,走得很快,但在每个他以孟醒为出发点度量的、难以跨越的崎岖节点,都会沉默地停下来,等孟醒走近了,再抓着他一起走过去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只觉时间过得很快,因为孟醒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神经紧绷,如果他有空分神大概能发现他最喜欢的月亮高挂在天上,不知名的、白顶的雪山却始终距离它不远,锐利的山尖仿佛堪堪快要触碰到月球表面。
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