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人生(4/5)
车,只能由你们两个管小地瓜了,你们能行吗?”
郝聿怀道:“小地瓜又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。
得,我先想好怎么哄他。
妈妈,申请这个月用你的钱给我手机流量充值,我是为你的事耗流量。
”
宁宥道:“可以,给你充5个G。
宝宝,你也得帮忙。
天黑,你千万不能让小地瓜走丢。
”
郝聿怀严肃地问宝宝:“嗯,你想好怎么看住小地瓜了吗?”
宝宝没想到郝聿怀跟他说话,忙谄媚而踊跃地回答:“我会紧紧抱住小地瓜,不让他跑。
”
郝聿怀道:“行吧,看你表现了。
”
宝宝忙把小胸膛一挺,可都没等他挺直呢,郝聿怀就俯身在他耳边轻道:“以后不许反抗我妈妈。
再让我看到,见一次,揍一次。
”
宝宝大受惊吓,瑟瑟地看着大哥哥,不敢说话。
郝聿怀这才又道:“你听话,我让你跟我玩。
”
宝宝连忙点头。
宁宥都不知道在这小小车厢里,两个孩子背着她偷偷完成了一次秩序划定。
她这臭车技到了晚上就是即使开得聚精会神,依然是龟速的命,好不容易摸进陈昕儿父母家小区,还以为田景野早接了人走了,没想到正好看到田景野与陈昕儿父母一起艰难地将陈昕儿扛下楼,走出楼道门。
田景野当然是主力,陈昕儿一大半重量压在他背上,看田景野的样子就是不堪重负。
宁宥忙迎上去帮忙,四个人一起将陈昕儿塞进车里。
宁宥意外陈昕儿这次倒是罕见地没反抗,可陈昕儿直着眼睛打瞌睡是怎么回事?
田景野喘着粗气解释:“陈昕儿第一次吃药,似乎药物反应挺大。
”
陈母面如死灰,一边还得钻进后座将陈昕儿的两腿放好,再紧紧绑着伤口的纱布,说话明显有哭腔:“医生是劝我让昕儿住院,一边做各种检查,一边可以观察药物影响什么的,可……我真没意识到情况会这么严重。
”
田景野没想到如此强硬的陈母此刻能崩溃,忙岔开话题:“伯母,小地瓜一个人在上面,你要是放心,把钥匙交给宁宥,让宁宥先带着小地瓜,我们赶紧去医院。
”
已经默默坐上了副驾驶座的陈父不等陈母说话,赶紧掏钥匙交给宁宥。
宁宥也赶紧表态:“放心,我和小地瓜认识……”
但田景野不等宁宥说完,见他这一车人都坐下了,就一踩油门走了。
宁宥回过神来,跺脚大喊:“喂,你们家住几楼啊?”可连车尾灯都不闪一下,转弯就不见了。
郝聿怀领着宝宝跟出来,见到英明神武的老妈跳脚,开心地笑了,一拍老妈,手指往上一指:“那间,一定是,听,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”
宁宥“哎哟”一声,数清楚楼层,忙笑着拎起宝宝另一只手,三个人一串儿地上楼。
她从一大串钥匙里找出防盗门钥匙,开门进去,果然听到卧室里有人刨着门哭。
宁宥只得再度找出卧室的钥匙,开门将小地瓜放出来。
宝宝心知下一步应该是他出手抱住小地瓜,完美达成对灰灰哥哥的承诺,可面对满脸鼻涕、口水的小地瓜,他惊呼一声,不敢靠近。
而小地瓜一眼看见灰灰哥哥,毫不犹豫地扑过来,死死抱住灰灰哥哥大腿不放。
郝聿怀奓毛了,明显感到又湿又腻的感觉在腿间弥漫开来,那是好肮脏的鼻涕啊。
宝宝一看,立功的机会到了,连忙扑上去推开小地瓜的脸。
但小地瓜的脸湿漉漉的,他一推感觉不好,忙缩回手往自己裤子上擦擦,继续推小地瓜。
小地瓜则抱紧灰灰哥哥大腿,先避开宝宝的手,但见宝宝不屈不挠地继续推他,急了,伸腿试图蹬开宝宝,倒是立马忘记了哭,更忘记为什么哭,与宝宝两个绕着郝聿怀打得不亦乐乎。
郝聿怀很无奈啊,大腿明明是他的,可两个小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抢他大腿的主权,他却没法收拾他们,因为他得使劲扯住裤腰,免得走光。
宁宥在旁边看笑了,索性退开到一边看戏。
就这样吧。
至于要不要通知简宏成,宁宥想都没去想一下。
可问题是,田景野说漏了嘴。
他将陈昕儿送进医院,又押出身份证换来一把轮椅,就没事了,在走廊坐等着玩手机。
正好简宏成一个电话进来,田景野游戏正酣,想都没想,就来了一句:“没事了,皮肉伤。
”
简宏成一愣:“谁皮肉伤?你?怎么回事?”
田景野头大,但既然说漏嘴了,也没再隐瞒,反正简宏成皮糙肉厚,挺得住。
他把事情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。
简宏成默默听着,只问了一句:“小地瓜怎么样?”
田景野道:“大哭,不过宁宥已经接手了,没事。
”
简宏成又沉默了会儿,道:“陈家在本地又不是没亲戚,即使没亲戚,出门叫辆出租车也不是难事,为什么喊你?陈昕儿妈妈性格刚硬,依赖朋友不是她的风格。
”
田景野道:“我没多想,你也别多想。
”
简宏成道:“你帮我跟陈昕儿妈谈判,她找你其实已经有了暗示,你帮我顺杆子找她谈,让小地瓜跟我过,等陈昕儿恢复,就还她。
其间让她向陈昕儿保密,不得说出小地瓜的下落。
你让她别坚持,我们这么做都是为孩子好。
”
可是,田景野悠悠地道:“陈昕儿在里面缝针,她爸妈陪着她。
缝完我还得背她去打破伤风针,完了就送他们回家。
你的事,我不谈,要谈你明天自己来谈。
我不认为陈伯母找我帮忙是暗示让你介入,而且我不认同你再走老路。
有些事你只能认命,不该是你的,你别管,所以你别勉强我去谈。
”
简宏成道:“虽然我与小地瓜没有血缘关系,可我揪心小地瓜的程度,与你揪心宝宝一样。
”
田景野简单地问一句:“你还想不想要宁宥?”
简宏成一愣之间,田景野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简宏成还是毫不犹豫地拨通宁宥的电话。
宁宥刚闲不住地将血迹擦干净,就接到简宏成的电话。
她才听简宏成说一句,就知道田景野那儿泄露了,只得笑道:“淡定,淡定,三个小家伙凑一起打手游呢。
小地瓜还赢了一局,手速很快。
”
简宏成大大地松一口气:“谢谢。
我可以跟小地瓜说几句吗?”
宁宥犹豫了一下:“不知道你是什么打算。
”
简宏成恍惚了一下,叹息:“对……对!算了。
”
宁宥手指在扶手上弹了几下:“我拍几张照片发给你。
”
洗干净脸,又已经玩了好一会儿手游的小地瓜,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愁容?笑得跟宝宝一样傻,与宝宝争吵起来也不落下风。
拍完照片调出来看的宁宥愣了片刻。
这种正常家庭孩子的笑容,让宁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但她想了想,还是将照片发了出去。
果然,简宏成回复:“落在陈昕儿妈妈的手里后,小地瓜应该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吧?”
正好,这一轮小地瓜轮空,他闲下来时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,可又不知道焦点落在哪儿。
这神情有着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落寞。
宁宥看着,心里一揪,又将这张照片发给简宏成。
她也不知道简宏成看到这张照片会如何地心痛如绞。
因为洪律师的电话进来,她没空再管简宏成的事。
连身经百战的洪律师说话声里都透出丝丝的不可思议。
“我调查到宁恕在案发当天早上出门前,分别与楼上、楼下邻居吵了一架。
邻居们都用疯狗来形容他当时的状态。
起因仅仅是楼下吊扇老化,转动时发出的声音吵到了宁恕。
最不可思议的是,楼下邻居还是孱弱的八十岁老年夫妻,据说被气得差点儿出大事。
”
宁宥都想不出这种事怎么能吵起来。
可她不由得想到爸爸出事那天早上,以及此前爸爸身体不舒服的许多日子里,爸爸的情绪也跟疯狗一样,逮谁咬谁。
她不由自主地道:“该不会是真疯了吧?”
洪律师心说,这是人品问题。
但在电话里,他只能表示他会继续搜集证据云云。
宁宥道:“明天,他有个案子需要旁听。
”便简单将宁恕与简敏敏的案子阐述一下,“或者,我再去看他一眼,看他需不需要做精神鉴定。
”
洪律师道:“你今天才口头委托律师,现在的问题是没人帮宁恕申请明天出庭,即使明天开始走程序,恐怕也来不及申请。
估计你见不到他。
”
宁宥不禁“嗬”了一声:“算了,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其实,没必要给宁恕做精神鉴定吧,我更觉得这是他的人品问题,是我强求……我宁愿他有精神疾病,也不愿看到他是人品大有问题。
”
洪律师婉转地道:“打官司不是道德评判。
”
宁宥醒过神来,忙道歉:“是,是,我不该乱弹琴。
还是请洪律师主导,我会尽力配合。
”
洪律师松口气,他是真怕委托人拎不清。
而宁宥放下电话后心里刺痛,跟邻里能因为一些些小事就变得跟疯狗一样的宁恕,她亲手带大的弟弟宁恕跟疯狗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