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(2/5)
地喊了一声:“爸。
”马魁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不能自拔。
马燕看着父亲,有些哽咽:“爸,吃饭了。
”马魁急忙掩饰着整理了一下情绪,转过身问:“哦,吃饭吃饭,马健呢?”马燕吸了吸鼻子说:“我刚给他喂过饭了,这会儿睡了。
”
“服从上级安排。
”马魁话音刚落,姜队长立即下达了任务:“好!那就这么定了!你马上去趟哈城,那边会有人跟你接洽。
”马魁站起身来说:“姜队,我有个请求。
”“说。
”“给我派个帮手。
”马魁和姜队长讲了他所需帮手的条件,胡队长是个明眼人,直接给姜队长推荐了汪新。
马魁打心底里感激胡队长给汪新和自己一个台阶。
夜幕降临,铁路大院显得异常安静。
汪新终于如愿以偿,接到命令的他恨不得插翅飞到师傅身边。
为了不打草惊蛇,汪新乔装打扮了一下。
荒芜的山丘一片萧瑟。
王素芳墓前,马魁和马燕神色肃穆地在烧纸,灰烬飘向天空。
蒸汽机车停靠在宁阳火车站的站台上,乘客人头攒动,扛着大包小裹挤上车。
铁路大院的左邻右舍闻讯来到医院,等候在走廊里。
病房门开了,刘主任走了出来,盖着白布的王素芳躺在病床上,由马魁、汪新、牛大力和蔡小年推了出来。
马燕扑了上去,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老吴媳妇和老蔡媳妇搂住失声痛哭的马燕,沈大夫流着泪整理好王素芳身上的白布……
马魁穿着便衣,戴着破帽子,胸前挂着破布兜,手里拎着破袋子,左顾右盼地走了过来。
汪新与马魁的打扮差不离,人群中,他看到了马魁,略显激动地说:“师傅,我来了!”
马魁安慰妻子,希望她快点好起来。
夫妻俩还畅想着女儿结婚生子的场景,马魁退休后带着王素芳去北京、上海等大城市旅游的情景。
这些空中楼阁让王素芳眼含热泪,她静静地躺在马魁的怀里,微笑着停止了呼吸。
马魁哭喊着王素芳的名字,将她紧紧抱在怀里,泣不成声。
汪新感谢马魁帮他实现了当刑警的理想,今后就瞧他的实际行动和表现吧。
王素芳对马魁嘱咐了半天,最后说:“还得跟你垫两句话,你和汪永革呀,真有挑破窗户纸的那一天,你们就和好吧。
老马,你答应我。
”马魁望着妻子点了点头。
马魁冷静打量着汪新,他蹲下身,摸了摸地面的尘土,站起身在汪新的脸上抹了两把说:“别嘚瑟,以后干的事儿,都得对得起‘刑警’这两个字!还有,你的手太干净了,自己搓搓。
”
王素芳之所以在病危的今天跟马魁提起沈大夫,是因为她已经跟沈大夫倾心交谈过了。
对于马魁的为人及人品,沈大夫打心眼里喜欢他、信任他和尊敬他。
同住一个院,沈大夫对王素芳一家也是真诚以待,是个完全可以信赖和托付的人。
所以,她将丈夫、孩子和依依不舍的家托付给了沈大夫。
“用得着这样吗?”
王素芳望着丈夫,眼含热泪真诚地说道:“你听我说完,我没多少时间了。
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情重义,要是我不松这个口,就你这脾气,后半辈子指定是一个人过,我不放心。
你曾经说过,沈大夫她里外一把抓,是个能人,我也觉得她能擎起这个家来。
”马魁擦了一把眼泪,嗔怪说:“越说越离谱,别胡思乱想。
”
“少废话!”
马魁握住妻子的手,眼里含泪。
王素芳轻声地说:“老马,我走了,不能照顾你了。
马燕不顶事,马健还小,家里总得有个女人呀。
我走了以后,你要是有看上眼的,就续个弦。
”马魁潸然泪下:“素芳,你在说啥呀!”
“还是这副脾气,我是又要遭罪了。
”汪新嘴里嘟囔着,还是依照师傅的话,一丝不苟地执行。
马燕答应一声,和汪新走了出去。
“不愿意干是吧?那就滚回你的小站去!”
王素芳轻声对马魁说:“老马呀,我能多活这几年,是老天爷开眼了,我知足了。
燕子,你跟小汪先出去一下,我有几句话想跟你爸单独唠唠。
”
“我知道您舍不得我,要不也不会把我从小站里捞出来。
”
汪新有些动容地说:“婶儿,您放心,有我在,绝不会让燕子吃亏的。
您先好好养病。
”马魁瞟了一眼汪新,轻轻咳了一声。
他哽咽着说:“素芳,你听我说,你这病呀能治好。
你得有信心,得……”
“你个小样!再跟你嘱咐一句,师傅私下里叫,办案的时候还叫马叔。
”
王素芳想要坐起来,马魁和马燕扶她坐起,她轻声地对马魁说:“我给马健做了五套棉袄棉裤,从小到大,放在咱家的衣柜里了,够他穿到十八岁了。
给你纳了三十副鞋垫,也在衣柜里,你脚汗大,记得要常换。
”马魁望着妻子,鼻子一酸,差点流下泪来。
王素芳看了看闺女,又望着汪新:“燕子,往后,你这性子得收一收,别老呲打人。
小汪啊,你往后多让着她点。
”马燕抽泣着,说不出话来。
王素芳疼爱地看着闺女:“你们那点心思,当妈的最清楚,你俩打小一块长起来,知根知底的,我放心。
”
“是,师傅!”
马魁红着眼圈,和汪新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一见马魁,马燕满脸泪水地哭着说:“爸,咱换家医院,医生肯定搞错了。
”马魁深深地叹了口气,他走到病床前,坐下身。
王素芳输着液,轻声地说:“老马,你和燕子别都戳在这儿,留一个就行,马健没人管呢!”马魁声音低沉地说:“老陆家的看着呢!你好好养病,其他的事儿别管。
”王素芳没说话,看着汪新打招呼:“汪新,你也来了。
”汪新点了点头:“婶儿。
”
“记住了,干刑警这行,比贼还得贼!拿东西,走了。
”马魁说着,支使汪新提着破袋子,两个人朝车厢走去。
王素芳强忍泪水轻轻地给闺女擦着眼泪,哽咽着说:“燕子,妈没多少日子了。
你大了,你爸工作忙,你得把这个家挑起来。
”马燕摇着头,心碎地喊道:“妈……”
汪新一提起破袋子,就听到里面叮当响,他心下好奇,想问问马魁,估计他也不会说,索性闭上了嘴。
得知母亲病重住院的马燕匆匆来到王素芳的病床前,一把抱住母亲哭了起来:“妈,您肯定会好起来,医生肯定弄错了,咱再换一家医院试试。
”
师徒二人走进车厢,分好工各自行动。
马魁来到餐车,老陆看到马魁的行头,笑着说:“老马呀!你这一捯饬,我差点没认出来,干刑警可比干乘警遭罪多了。
”
汪新从马燕的电话中得知王素芳病重的消息,匆匆赶到医院来探望。
在医院住院病房走廊,汪新远远地看到蹲在角落的马魁,忙快步走了过来。
“马叔,您咋了?”汪新轻声地问。
马魁赶紧站起来,掩饰着说:“没事儿,你来干啥?”汪新没有回答马魁的问话,又道:“婶儿咋样了?”马魁叹了口气,汪新沉默地望着马魁。
少顷,两人默默无语地朝王素芳病房走去。
顺着老陆的话,马魁调侃道:“不遭罪还不干呢,好的就是这口。
”
马魁像是行尸走肉,缓慢地扶着墙朝前走去。
走到一个角落,他站住身,缓缓蹲了下去,双手抱紧胳膊,将头埋在胳膊下,轻声地抽泣起来。
老陆哈哈一笑:“宝贝都带全了?缺啥少啥,车上给你备